三冬四夏的兔子

这只兔很懒 什么也没有留下

末日逃亡(上)

*末日丧尸文学,死敌重燃爱火,ooc

  

  S城,大学路。


  昏黄的落日把一个高挑的身影拉的老长,年轻人身穿着白衬衫牛仔裤,背上背着一个斜挎的帆布包,脚步轻快,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,然而被刘海遮住的眼睛黑沉沉的,像是要把黄昏最后的光线也吸进去,仿佛寒冷的深渊。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迎面走过,有些脸红的打量他,却在视线相对的时候慌张的错开目光。

  正是繁忙的晚高峰,疲惫的人们正困在路上,无暇去顾及窗外的事。年轻人微微偏头四下张望了一下,闪身进了一个歪歪斜斜快要倒闭的文具店,门外刻着CLOSED的木牌随着他推门的动作晃晃悠悠,要掉不掉的挂在上面。

  落日的橙色此时已经变得血红,透过窗户隐隐透露出一股不详。他长腿一迈几步下了楼,吱嘎作响的昏暗的地下室中,角落里有个声音突然响起:“圭贤,来了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被叫做圭贤的年轻人几步走过去,没叫人,只是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,“目标资料?”

  一个档案袋递过来。圭贤手指轻轻一挑,从里面掏出了一沓照片,是目标任务的偷拍照片。看到人脸的一刻,他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。

  然而这电光火石的细微停顿并没有逃过黑暗中那人的眼睛。“你认识?”

  “睡过。”圭贤面无表情的把照片放回去,边翻看资料边状似无意的说,“技术还不错。唔,奖金1百万?怎么,他犯什么事了?”

  还没等对方开口,圭贤已经捕捉到了几个文件上的关键词,殷志源,夜鸮特工,预计明日早9点路过市政大楼,射杀。

  “好了我知道了。”圭贤把帆布包拉开,里面没有书本,都是各式各样的小型武器,近身搏斗到远程狙击应有尽有,分门别类的呆在各自的位置。

  “消音器给我拿一个,上次那个报废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从地下出来的圭贤拿着档案袋在街上犹豫了一下,在向左踩点和向右喝酒的选择中犹豫了一秒,遵循本心的往酒吧走去。他趁着夜色把衬衫袖子往上卷了卷,又解了两颗扣子,把刘海往上一撩,刚刚的学生气顿时消散的一丁点也不剩了。

  原本喝个酒并不值得他捯饬自己,但学生气的打扮总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,给了不少人搭讪的理由。女人会对他心生怜爱,男人则会将他视为送上门的猎物,他总是不胜其烦,一晚上都不得安宁。当然了,成熟的打扮往往更加招蜂引蝶,但锋利的眉眼总可以威慑大部分倾慕者,自然,殷志源不在那个范围内。

  圭贤在角落里点了杯朗姆酒,一点一点喝着,脸隐藏在灯光下,晦暗不明。周围来了三三两两的人,在煞有介事的说着些醉话。

  “听说隔壁M城医院里发现了丧尸,你知道吗,就是会咬人的那种……”

  “真的假的,那玩意不是会传染吗?”

  “信哥的,现在赶紧囤点东西,早晚传到咱们这。”

  “放屁,那你他妈的还在这喝酒呢?”

  一群人的嬉笑怒骂声传过来,圭贤翻了个白眼,觉得吵。他这个人的纠结点就在,嫌吵,他也不走,一个人面色不虞的赖在这吸收烟酒气。他盯着酒杯里的冰块,冰在酒红褐的色泽中折射很漂亮的光线,杯子轻轻转动,发散状的光就随着转动,一点一点打在他手边的档案袋上。

  他跟殷志源确实睡过,那天的圭贤也跟今天一样在角落喝着酒,刚拒绝了一个搭讪的,一口酒还没咽下,肩膀又被人轻轻摸了一把。圭贤心头火起,有心想把这只爪子剁了喂狗,才回过头,却撞上了一双能摄人心魄的眼睛。

  那双眼睛清澈,却又如寒潭般深不见底,让圭贤威慑性的阴郁目光无所遁形。

  “一个人?”男人的手从他的肩膀上离开,在他身边坐下。

  圭贤眯着眼端详着,对面这位年龄应该长他几岁,黑色衬衫的领口敞开,带了几分风流意味。一双眼睛比灯光下的酒杯还流光溢彩,浓眉一挑,挑得圭贤心痒起来。他心想这位长的真是不错。他微微勾起嘴角,嘴甜道:“哥,怎么称呼?”

  “殷志源。”男人招手要了杯酒,借着酒杯打量他。

  圭贤微微笑了一下,好整以暇地靠在后面木质的墙壁上,任他看。

  “哦,志源哥,”圭贤没想他告诉自己真名,想着竟然还连名带姓,怪有意思的。

  殷志源的酒见了底,“那你叫……”没等他说完,一双柔软的唇就覆上来,带了点酒气。圭贤有点黏糊糊的说,“志源哥,啰嗦太多可就没时间做别的了。”

  

  旅馆的门被甩上,圭贤被重重的抵在墙上,侵略性的亲|吻接踵而来。圭贤分出一点神志细细品味了一下隐隐的痛感,跳动的末梢神经支配着浑身的血液涌进大脑,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有点战栗,随即又被那双带着茧的手指点燃泛起情|欲的粉红。等两个人双双交叠在床上时,微凉的床单包裹着他的后背,圭贤抬手搂过男人的脖子。

  殷志源顺着他的力道倾身下来,鼻息打在他的嘴角,“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

  圭贤心里翻了个白眼,他故技重施地堵住了殷志源的嘴,然而随后却又不得不放开,细碎的呻|吟从嘴里溜出来,他没有力气也没有精神再去嫌弃什么了。

  

  殷志源这人床|品不错,温柔体贴活好,就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好奇心。那人絮絮叨叨的在他身上问他的名字,问他是干什么的,圭贤没想到一夜风|流还要被查户口,不想平白惹麻烦,咬着牙不肯说,结果还是很没有气节的在“严刑逼供”之下投降了。

  “叫什么?”

  “圭……啊!|别……”

  “圭什么?”

  “嗯…|啊!圭贤!你他妈的!”

  殷志源看着身下色厉内荏的人,感觉像是被小猫抓了一下,印都没留下。他笑眯眯的抓着人的后颈,在他潮|红的脸蛋上亲了一口。

  

  第二天,主业大学生副业杀手的圭贤刚上完世界史的课,收拾好书本打算往外走,就看到几个同学扒着窗户往外看,叽叽咕咕一脸桃花样。圭贤顺着她们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,就差点没把怀里的书扔出去。

  窗外,殷志源懒洋洋的斜倚在车门上抽烟,烟在嘴里虚虚的叼着,跟他的目光对上,冲他咧嘴笑了笑。

  “你来干什么?”圭贤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质问他,磨掉了两斤牙釉质。

  殷志源没说话,只是看着他笑了笑。圭贤在他的目光中突然不自在起来,隐藏在衣服下的吻|痕开始隐隐发热,熏得他耳根发红。他实在是没有跟一夜风|流的对象第二次见面的经验,此时正脑袋发懵,后知后觉的把人领进了操场,围着400米的塑胶跑道转圈。

  “等等,”圭贤把一颗小石子踢进了旁边的人造绿草地,突然停住脚步,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?”

  殷志源手插在兜里,笑眯眯地冲他耳朵说了句,“你昨天告诉我的。”

  圭贤的脑袋轰的一热,昨天的屈辱经历一股脑的解了封印,山呼海啸的在他眼前播放纪录片。他突然想起来昨天到最后他基本有什么说什么,那人还不放过他,任由他哭着求|饶,手在背后不轻不重的留了几道抓痕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狂热粉丝,查他祖宗八代,要写个自传给他。

  “我告诉你,我,我……”圭贤想说咱俩就是露水情缘,露水懂吗?就一天晚上有缘,转天没缘。结果他吭哧半晌,冲着那张脸愣是没说出来。

  殷志源挑挑眉,把僵硬成一根人棍的圭贤搂过来,等圭贤回过神来,人已经在一家高档餐厅了。这点子太硬,再看不出来什么意思就是傻子了。圭贤避开殷志源递过来的投喂,冷冷地说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  殷志源一摊手,很是真诚的说:“我喜欢你,想追求你,行吗?”

  圭贤沉默了一下,心想“不行”就两个字,感觉很容易说出口,然而这两个字在他嘴里滚了一圈还是被他就着红酒咽了下去。夜幕降临,车水马龙的灯光透过顶楼餐厅的落地窗洒进来。夜晚不是个理智的好时机。

  圭贤想着昨晚,色令智昏的说:“我考虑考虑。”

  

  后面的一周,殷志源定时定点等圭贤下课,连同学们都开始咂摸出点不寻常的意味来。圭贤在又一次起哄声中面红耳赤地解脱出来,心想揪着那人的领子把他塞进车里,再在屁股上踹一脚。殷志源像是看出了他的心理活动,挑起他的下巴印上一吻,左手像是长了眼睛握住了他挥过来的手腕,随后在他发作之前全身而退了。

  圭贤恼怒的红了脸,抬手擦了擦嘴,并没有上车。“我今天有事,咱们明天再见吧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殷志源倒是很洒脱,也没什么情人之间唧唧歪歪的矫情。他揉了揉圭贤的头发,开车走了。

  圭贤目送着车逐渐远去,脸上刚刚因为害羞浮起的红晕就像被人为控制一样消退了下去。今天是周二,可以领任务的日子。档案袋里是本次的保护对象,正巧在他们大学。崔景锡议员明天应邀来做演讲,他们要保护这人的安全。这没什么难的,没谁能比杀手更懂得怎么避开来自别的杀手的枪子儿,那么从自己的角度来看,有可能设立埋伏的点也就那么几个。

  结果圭贤千算万算,没算到他粘人的男朋友。当崔景锡议员被热情的学生们围了里三圈外三圈,圭贤还在跟找过来的殷志源周旋。他有心想把殷志源支走,“哥,你帮我买瓶水行吗?”

  殷志源从他包里掏出一瓶水,“你不是有吗?”

  圭贤干笑两声:“……真巧。”

  就在此时,喇叭里突然传来一阵尖厉的噪音,不远处的人群中有了轻微的骚动。圭贤心里一揪,抓着殷志源的手臂说,“哥我去跟我同学说句话,你站在这别动,”随后溜边顺着人流往骚动点移动,他面上像是单纯好奇发生了什么的学生,而手枪已经落在了手心里。

  然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,背后传来嗖的一声,是消过音的枪响。还没等他回头,就见议员往后倒去,额头迸出血花,已经在台上被人干脆利落的解决了。

  学生们惊声尖叫起来,推搡中有人跌倒,圭贤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,踉跄了两步,差点被拍在墙上。再回过头,殷志源已经不见了。圭贤在那一刻涌起了无数的情绪,却又在纷杂的喧闹中没了主意。警车过来,救护车过来,红蓝的闪灯在他眼前闪个不停。他被披上毯子引导到受伤的学生中,抬手一抹,才发现手臂上都是瘀伤和擦伤。

  

  那人就好像连解释也不想解释,就这么消失在了圭贤的生活中。圭贤从最开始的委屈里回过味来,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人家说的“喜欢”,是喜欢他站的射击位置,喜欢他傻了吧唧的把目标送到他手边,而不是他之前动心的什么有的没的。

  圭贤就算再深沉有城府,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。他煞有介事的颓废了一周,给自己还没发芽的感情弄了个仪式感十足的追悼仪式,之后就收拾好了心情。当然,除了每次出任务都把目标任务幻想出殷志源的脸之外。

  

  这回好了,不需要幻想,来真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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